三十年前,福建沙县兴起“标会”,人们将资金汇聚,借贷给本乡人经营生意。几年后,有人赔光了借款,离开故土,标会从此消失。那些离开沙县的人,靠卖小吃过活,却在无意中推倒了多米诺骨牌。二十多年间,全国开起8万家沙县小吃,而沙县本地人口,也不过20多万。这次突如其来的疫情,为沙县小吃按下了暂停键。
随着社会复工复产,7成沙县小吃重新营业,加盟店的营业额平均线,已恢复至疫情之前的60%,远超大部分餐饮企业。从起势到复苏,沙县小吃快速生长背后,藏着餐饮生产效率的解锁密码。
后疫情时代,生活服务业遭遇疫情“次生灾害”,隔离期间无法营业,餐饮企业徘徊于生死边缘。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显示,2020年1-3月份,全国餐饮收入6026亿元,同比增幅为-44.3%,低于整个消费市场增幅25.3个百分点,是消费重灾区。
而在中国烹饪协会发布报告中,餐饮业受灾更为严重:78%的餐饮企业营收损失达100%;9%的企业营收损失达到九成以上;损失在七成以下的仅为5%。体量较小的餐饮商家,是中国餐饮的毛细血管,也是行业的晴雨表。
来自福建沙县的罗先生,在北京王府井开了一家沙县小吃,地理位置优越,客人来自全国各地。正常营业时,门店的月营业额能达到30万,疫情爆发后,营业额只有往日两成。
堂食停摆,罗先生尝试通过外卖拉动营收。沙县小吃本小利薄,靠多销挣份辛苦钱。而外卖平台要另收佣金,拉高了成本。罗先生发现,每做一单外卖只能挣一两元,甚至亏钱。对于小微餐饮商家而言,这样下去,不如关门停业。
早上9点,沙县小吃的老板陈先生开店营业。他的店面在北京通州,已复工一个月。但人们对疫情仍有戒备心,陈先生的生意只恢复到往日三成。微薄的利润,让小店无力雇佣员工。陈先生和他的老婆在后厨忙活,女儿在前台收银。一整个中午,店里来了10桌客人,让陈先生忙手忙脚。在他的印象中,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忙过了。
十几年前,他和老乡举家搬来北京,开起了沙县小吃。店里卖得非常火的产品,是“馄饨、蒸饺、拌面、煲汤”这老四样,一天能卖出几百份。十余年后,北京的沙县小吃已有1500多家,而陈先生也赚足了钱,在老家盖了一栋1000多平米的小楼,在北京周边城市买了房,还买了一辆车。
据媒体报道,受疫情影响,1-2月中国餐饮业注销企业达到1.3万家,自行停业的夫妻店更不计其数。有从业者预估,餐饮将在疫情期间进行大洗牌,商家现金流撑不住,可能就此退场。疫后恢复,是每一个餐饮商家都面对的难题。不过相比其他商家,沙县小吃的适应能力,是陈先生和罗先生的信心来源。
对于沙县小吃的适应力,大家是有目共睹的。南方人吃北京炸酱面,是沙县小吃带过去的;杨铭宇的招牌渐少,但大部分沙县小吃都在卖黄焖鸡米饭;除了沙县老四样,陈先生店里菜单上,还出现重庆小面和广西螺蛳粉等跨省美食。在陈先生看来,做小吃的精髓在于跟着市场风向走,“食客喜欢什么,我就能做什么。”
在后疫情时代,沙县小吃已经找到新的生长力,在危机中发现转机,快速恢复经营。据沙县小吃同业公会数据显示,全国近7成沙县小吃从业者已复工,加盟店营业额平均已恢复至疫情前的60%。可以看到,这场疫情给餐饮行业带来劫难,但沙县小吃又一次挺了过来。“保持生长”,是沙县小吃的内在力量。